鄭曲知眉頭蹙得更緊了，他媽的就跟下水道那麽有緣嗎？之前也躲下水道裏，至少沒這兒臟臭呢！

這兒應該是小區裏，各種剩飯剩菜都有，甚至還有排洩物，看著就讓人犯惡心。被司機綁著繩子牽了一路，想叫人都叫不來人，真的是喊破喉嚨也沒人能聽見。

盯著司機的後腦勺半晌，鄭曲知回憶著書上介紹腐人的那段。

腐人處於人和鬼之間，既是人也是鬼，對大部分紙符無畏，喜歡吃腐爛的肉，大部分都會生活在醫院附近或者事故多發地。

但是大部分人都對他們束手無策，簡直不知道他的弱點在哪裏。

鄭曲知又被拖著走了幾步，開口問：“你知道魏魘吧？”

腐人司機腳步一停，難聽的聲音緩緩響起：“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
“那就是知道了？”鄭曲知挑眉，“那你知不知道我是他男朋友啊？你現在抓了我，他現在肯定在找你。你剛抓我那會，我就打電話告訴他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腐人司機回頭，他站的地方剛好有光線透下來，撒在他坑坑窪窪的臉上，咀蟲不斷蠕動著。

話音剛落，就見鄭曲知掙脫了繩子，抓著繩子狠狠往腐人司機脖子上套去，幾乎是狠戾的抽出一只手狠狠咬向自己的手指。

血瞬間湧出，鄭曲知一腳踹向腐人司機的膝蓋，腐人司機一下子跪趴在地上，鄭曲知迅速的把血胡亂抹在他身上。

魏魘說他的血也有用來著，希望是真的有用……

***

幾個大男人跟著一條狗走實在有些滑稽，要是放以往，洛廆桐早就笑了。可惜現在氣氛僵的可怕，他連聲都不敢出，何況是笑。

“先生，他們不會是走的下水道吧？”蔡亣突然道。

魏魘眸光微動，往地上看了一眼，嗤笑一聲：“果然是見不得光的老鼠。”

“先生！看這方向是腐人常去的那個地方啊！”齊麁一拍腦門，突然喊了出來。這段時間他一直在跟著那個腐人，最常見腐人去的就是那個出租屋，他還懷疑那是腐人老窩，差點把那地方給掀了。

當即，也顧不上等狗找了，趕緊拎上狗迅速朝那個小區趕去。

小區不大，看著挺破舊。空氣中隱隱有血腥味，魏魘臉色難看的朝齊麁說的那個房間走去，眸底漾著血紅色。

還沒走到最角落的房子，就聽見一聲女人的尖叫。

所有人臉色瞬間一變，魏魘將前面的齊麁推開，沈著臉一腳踹向門。鐵門瞬間變形，鎖被踢開，魏魘沖了進去。

一進裏面便是撲鼻而來的各種香水味，魏魘往室內掃了一眼，沒看見鄭曲知，反倒是有一個長相平常的女人和那個腐人。

幾乎是瞬間沖了過去，魏魘拎著腐人的領子，狠狠的朝地上一甩。咚的一聲，地板出現幾道裂縫。

“啊啊！住手！住手啊啊！”女人的表情看起來是要奔潰，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樣。

“芝兒！你躲開！你躲開！”腐人突然喊起來。

魏魘的黑眸已經被血色覆蓋，拽著腐人就朝墻上甩去。

蔡亣齊麁一進去就察覺到了不妙，自家先生身上的怨氣和戾氣幾乎要把人給撕破，再這樣下去怕是要出事。

“先生！”蔡亣沖上去，剛抓住先生的衣袖就被魏魘直接一腳踹開。

“怎麽那麽吵？”洗手間的門突然打開，鄭曲知還沒反應過來，一團黑影就朝自己襲來。身後就是濕滑的地板，鄭曲知剛後退一步就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。

後腦勺疼得讓人眼冒金星，可還沒呼痛，腳上突然一重。

嘎吱一聲，鄭曲知疼得差點喘不來氣：“媽的你壓我腿了！”

蔡亣那一百多斤的重量全部壓在他腿上，腳腕上疼得厲害，不知道是錯位了還是骨折了。

聽見鄭曲知的聲音，壓在腐人身上的魏魘動作一頓，緩緩回頭。看清鄭曲知的臉後，瞳孔微縮，迅速起身走過去。

蔡亣回過神來，趕緊心虛的往旁邊爬去。

就在蔡亣從鄭曲知下去的下一秒，魏魘伸手將人直接提了起來，緊接著瞬間壓向自己的胸膛，似是要揉進心裏。

蔡亣齊麁趕忙移開視線。

“魏魘……魏魘……”鄭曲知有氣無力的扯了扯魏魘的衣服，聲音微弱：“你松開……松開！”

“對不起。”魏魘卻沈聲打斷他，手上沒松，反而壓的更緊，緊緊抱著鄭曲知，聲音低沈：“我沒有保護好你。”

“沒事沒事。”鄭曲知的臉漲成通紅，雖然已經喘不過氣來，還是強撐著道：“我的腳疼……我喘不過氣來了……”

蔡亣有些聽不下去了，粗聲道：“先生，鄭曲知要被您憋死了！”

魏魘回過神來，微微松了些手，轉頭看向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腐人，聲音充滿殺氣：“把他剁碎了餵狗！”

“等等等等！”鄭曲知臉色一變，總算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腐人司機，忍不住瞪魏魘：“他人怎麽這樣了？”

魏魘眸色已經恢覆黑色，清冷的目光掃在腐人身上，一抹殺氣一閃而逝，“你不必管。”

“你們為什麽把我爸打成這樣！”一直跪在地上無聲哭泣的女人突然吼出來。

深吸一口氣，鄭曲知把魏魘推開，趕緊把那司機扶起來，下意識的探了探鼻息，還好還有呼吸，鄭曲知回頭，哭笑不得：“他這樣的能去醫院嗎？”

女人趕緊搖頭：“不行的，我爸爸不能去醫院的。”

齊麁小心翼翼的瞥自家先生一眼，試探著開口：“先生？”

“怎麽回事？”魏魘不動聲色的把戾氣收起來，溫和開口。

“都怪我……”女人又哭了起來：“是我跟我爸吵架，幾年了都不肯回家，是我爸為了討好我才把鄭曲知找來的。”

“白芝，我粉絲後援會會長。”鄭曲知擡眸，靜靜的看著魏魘。

氣氛突然有一瞬的僵化，明明也沒說什麽，但似乎又有什麽變了。

“你是主動來的？”魏魘抿抿唇，目光沈靜的和他對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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